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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随笔墨入画图
2011-08-30    浏览(303)    作者:李少咏    来源:黄山 官方网站

    

 一
   当代国际著名美学家,曾经担任国际美学学会主席的斯洛文尼亚文理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卢布尔亚那大学教授阿莱斯?艾尔雅维茨先生在其《图像时代》一书中,把进入二十世纪末以来的全球化时代称之为人类文化的“图像时代”,这是很有道理的。回首已经过去的世纪之交的这十几年时间,不仅我们的文化生活,就是我们的最普通的日常生活当中,图像化的印迹也显得十分醒目。电影、电视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图像已经占据了我们日常生活的中心位置。而作为与中国人的文化生活密切相关的书法、绘画艺术,则躬逢其盛,借助图像时代的东风迎来了自己的又一个黄金时代。他们以更为直接的方式进入了现代人的视界从而深刻影响着人们的日常生活尤其是审美和精神生活。
   当然,在这样一个记录图像手段越来越丰富的读图时代,绘画艺术也面临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怎样画?”、“画什么?”的问题重新摆在了绘画艺术从业者面前。如何解决绘画语言与其他图像语言的矛盾与冲突,成为他们能否在绘画艺术中立足的一个差不多是首要的问题。这种情况,在中国画创作中表现的尤其突出。找到中国画艺术比其他艺术语言更独特、更不可替代的特点并且把他们准确地在创作过程中表现出来,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成为我们衡量一位中国画艺术家创作是否成功的主要标志。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琐事的缝隙中读到黄山先生的中国画精粹《黄山画集》,感觉如在干旱饥渴的荒原上行走很久的旅人突然发现了一片掩映在胡杨林后面的清流潺潺的绿洲,身心的疲惫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想,这本薄薄的画册让我触摸到了中国画艺术精神的某个意蕴深邃的原点——心随笔墨入画图。
   马克思说过,渗透自我意识的五官感觉的生成,是全部人类文化史的产物。而作为眼睛观察和欣赏的对象,绘画显然是一种直接诉诸人的视觉的艺术形式,它是人的具有整体性的艺术感觉在画画这种特殊艺术形式中的认同与确证,是人的知、情、意、想象、直觉对象化的综合体。在现代解释学看来,只有当作者和读者一起将他们的体验、理解、生活积累以至于他们的整个心灵世界一起投入到作品中去的时候,艺术作品才能最大限度地获得它的艺术生命。在这情况下。我们创作或者欣赏一件艺术作品的时候,就既是在走向历史,也是在走向未来。展现在我们面前的黄山的大部分作品,正是他作为一个心灵自由的艺术家在作品中融入自己独特的心灵感悟的产物。正因为如此,我在阅读它们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在历史的存在中融入了未来时间的河流之中。
   于是,我获得了一个个心灵愉悦的瞬间也因而体验到了某种永恒的生命意味。面对那一对双栖在风中竹枝上的小鸟,我感受到了某种生命之河的隐隐约约的流动,我的很多记忆很多想象纷至沓来。奇妙的是,我还真切地感觉到了,这记忆不再是或远或近的过去,这想象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未来。我身心一起轻盈起来,感知着一份难得的共时的快乐。过去、现在、未来,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悄然熔铸成了一种流淌不息的生命之流。面对黄山与韩文来先生合作的《幽兰飘香》,我则自己恍惚间成为了在近旁或者侧边安静地呼吸着那一缕缕一丝丝荡人心魂的幽香的石头抑或野草。大片大片的空白,是画家心灵栖息的看不见却能够真切感受到的实存。正是这些具有巨大想象空间的空白,把画家的,也是我们阅读和欣赏者一些复杂的,用其他形式很难表现清楚明白情绪和心灵律动间接地传达了出来。
    二

世界上任何一个物种都是环境的产物,它的形成均由环境的演变而转化的,文化也一样。文化的形成具有其自足的生长系统和反应系统,绘画也是人类对环境所形成的反应形式之一。
要寻找中国画的特点在语言形式、种类方面表现的十分突出,那就是笔墨的运用。在西方书写工具同绘画工具是分离的,而在中国画中,它们确实密不可分的。这种一体不分的状况造成了独有的中国绘画艺术“书画同源”的文化共生现象也因而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独特的审美认识、审美取向与审美实践。我国古人直接用“笔”这个工具名词来定义工具文化,其中包括:笔力、笔性、笔姿、笔格等一系列的审美评价系统,它是中国画的根本立足点,也是最终的识别系统。
中国画的线条之所以内涵丰富及出神入化,是因为它借用中国书法高超技艺的关系。善画者必善书,否则画家无法掌握卓越的笔法。凡是水墨画家能善用书画同源原则的笔法,其画面一定予人生机蓬勃、强劲有力的感觉。近代被奉为中国画四位大师的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潘天寿,他们除了各有明显的独特造型之外,莫不具有强劲的线条,此归因于以深厚功力运用书法的中锋笔法。中国画所用材料媒介如水墨、宣纸在质感份量方面,要比西画的油彩、画布轻得多,但是中国画借用书法有内力的强劲线条及浓黑沉着的墨色,就足以抗衡西画的强烈色彩与厚重质感。有了这种强烈的色彩和厚重的质感,中国画在思想意涵方面的表现力就显得非常突出了。
黄山的中国画展现给我们的笔墨功夫也是比较深厚的,它们对于表现画家心中的理想还有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与把握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我们读黄山的《紫气东来》、《林间鸟语作秋声》、《瑞鸟怜幽石》等作品以及在画集中亮相最多的紫藤兰竹系列作品,感受到的是一个内心充满对于这个世界的大爱还有对于某种不合理现象不和谐事物的深刻的痛惜与批评。
   《紫气东来》、《林间鸟语作秋声》等作品展现给我们的是一种如我们脚下的大地一般简洁、敦厚、混沌,又带着某种温暖的美感和雄浑的力量的印象,被暖风飘动的紫藤、被壮志激起千丈豪情的雄鸡如此,独立于冷梅枝头的寒鸟、俯卧于大地之上的瘦石也如此。他们都是自然的孩子,代表着自然的符号,以发自内心深处的柔情和高傲,安适于自然之中,呈现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心旌摇曳的诗意的美。
紫藤兰竹系列作品显然是黄山作品的精华所在。在优雅平和的外表下,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具有强劲力量的理想主义的追求和带有悲凉苍劲意味的抗争精神。这这种中国知识分子独有的抗争精神,能够让我们这些同样拥有着一腔热血的人们无形中受到强烈的鼓舞,甚至于哪怕是不懂绘画艺术的朋友,也能够被作品中所蕴含的那些强烈的情感所打动,甚至让血液燃烧起来。读《碧玉双栖》,读《暗香浮动》,读《雨洗涓涓净》,我们仿佛已经与画家身心交融合二为一,既在感受着向无底的深渊坠落的恐惧,也在体验着向无垠的美丽星空飞升的快感。尤其是《幽兰堪同隐者心》和《雪压银梢》,在阅读它们的时候,我们的心灵会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战栗和悸动。睁大或者眯细双眼面对它们几分钟之后,我们不再是现实中的我们自己。我们进入了一个更为琐碎也更为纯粹的日常生活世界。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中,我们突然邂逅了一种由日常的、琐碎的生命所构成的某种无法言说的精神悲剧,一种微妙的、深刻的、使你欲哭无泪的情绪在空气中缓缓流淌,紧紧地包围住了你的身体,缠绕住了你的灵魂。你能够感觉到它如丝如弦一般轻微的颤动,却难以捕捉到它切实的踪迹。世界是破碎的吗?抑或,时间是破碎的吗?人生是孤独的吗?抑或生命是压抑的吗?这时候,无以名状而又清晰透明,你知道了,在这样一个世界中,你的高贵的灵魂别无选择地处于无言的痛苦中不可自拔,因为你有太多的对于人类的忧患。可贵的是,就像雪中的瘦竹银梢和立于孤石之上的幽兰一样,我们和画家一起,在堕入绝望和惊恐的地域的同时,突然拥有了一种犹如交响乐的诗句一般的想象,一种有着极致的明艳美丽色彩的想象,一种饱含生命苦涩与甘甜的激情的想象,一种在焦渴中燃烧在奋争中沸腾的想象,在这样的想象中,一个全新的美丽新世界诞生了,空间消逝,时间消逝,剩下的,是一片绝对飞纯净与美好。

在现代中国,宗白华先生是以美学家名世的一代大家,但我始终认为他更本质的意义上说是一位优秀的诗人。他在自己的艺术论著中常常以诗人的眼光发现事物以诗人的心灵感知事物并且以诗的语言把自己的发现与感悟传达给我们。在谈及中国画与西方油画的区别之时,宗先生以诗人的敏锐向我们指出:“中国人不是像浮士德追求着无限,乃是在一丘一壑、一花一鸟中发现了无限,所以他的态度是悠然意远而又怡然自足的。他是超脱的,但又不是出世的。”
宗先生的确是睿智犀利的,超脱而又不是出世的,正是现代中国很大一部分有良知有血性的知识分子精神的形象写照。所谓超脱,是人类中的一部分精英分子追求无冲突的融入自然这个绝对生命本源的超脱,这个作为绝对本源而存在的自然是一个无时间的空间概念,也是一个人类对于自己的认知的先验之物的隐喻或者象征,正因为如此,这种融入才具有了极其深刻的意义与价值。而不出世则是指明我们的追求无论多么悠远,本质上却依然固守着一些必须要坚守的东西,所谓入乎其内出乎其外,是这一现象的最恰当的解释。那些必须固守的东西,我以为就是人类生命价值的本源所在的真善美还有崇高。
黑格尔认为:“人类绝对的和崇高的使命,就在于他知道什么是善和什么是恶,他的使命便是他的鉴别善恶的能力。总而言之,人类对于道德要负责的,不但对恶负责,对善也要负责;不仅仅对于一个特殊事物负责,对于一切事物负责,而且对于附属于他的个人自由的善和恶也要负责。只有禽兽才是真正天真的。” 在这里,黑格尔事实上已经告诉我们,艺术创作的最高境界就是在在作品中体现出真善美和纯净崇高等的人类生命情怀。那些人类最优秀的艺术作品,总是能够让我们在一个个瞬间中感受到人类生命和理想追求的神圣与永恒的意味,因为它们总是在那一个个被不同媒材固化了的瞬间中浸透着人们对于永恒的未来的向往与期盼。在现实生活中,对于纯洁完美的追求和我们自身生命的有限性是一对永恒的矛盾,它们总是像两条绞索一样在现实和理想之间绞扭着我们撕扯着我们,让我们永远不得安宁。真善美和崇高纯净的理想在飘浮着流逝着的现实中似乎是无法捉摸的虚假存在,而在我们的想象中,它们确实一种真实的存在,是一种引领我们走向最美好的生命境界的真实存在。它们给我们最有意义的启示就是,我们要在不可避免的不纯净不完美中追寻纯净与完美,让我们的生活充满鲜花与微笑,也让我们自身在自我否定中突破生命的局限、升华自己的人格从而走向美好的生命境界。
在阅读黄山和他的作品的过程中,我很欣慰地始终在感受着那一份源于我们人类生命最本源处的对于真善美和纯净崇高的追寻。从黄山的生命经历中我们可以知道,黄山从童年时代起就开始了这种追寻,这其中有一个最优秀的精神导师在起作用。那是一个因为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流落到黄山家乡所在之地的具有绝对大师潜质的中国画家,他叫余吟川,是当年黄宾虹、潘天寿、林风眠、吴大羽等大师门下最受称赏的高足。他对于黄山的教诲,由艺及人,又由人及艺,雕琢之功,堪比再造。当然还有做教师的父母对于他的自幼的艺术熏染和品格的陶冶。中国画传统中最为人所重的是对于意境的追求,所谓“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喻示的就是画家的人格心境与大千世界自然外物感知一体的境界,它的结果,是使得画家笔下的世界显示出气韵生动的灵妙境界。正是自幼年开始接受的名师垂训和良好家教,让黄山一旦步入中国画创作的路途就显示出根基扎实潜质深长的特征,这当然是他的幸运,也是我们这些阅读和欣赏者的幸运。基于此,我们可以相信,黄山应该能够在艺术创作的道路上走的很远很远。 

   (李  少  咏)

标签:读《黄山画集》的一点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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